p; 沉鱼愣愣瞧着。
慕容熙再回来时,漫不经心地提着一个杯子,坐稳后,杯子送了过来。
“饮吧。”
“是。”
沉鱼伸手去接,杯子却避开她的手,直抵上她的唇。
慕容熙挑眉看她:“不是受伤了?”
也不等她说话,青瓷杯里的白水便灌进嘴里。
沉鱼只能咕咚咕咚地往下咽,不过小小一杯水,饮得她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。
一杯水饮尽,慕容熙才将手收回去。
沉鱼抹掉嘴边的水渍,“伤在左肩,右手不碍事。”
慕容熙扫她一眼,搁下杯子,并未做声。
不知是因为体虚,还是因为屋内烧了炭火,沉鱼一直在冒虚汗。
慕容熙微微一叹,有些疲惫地闭上眼,揉了揉眉心,道:“你发热昏倒了。”
许是尚在襁褓中时就被浸了刺骨江水的缘故,她每次发热总是比常人严重。
每每这时,慕容熙就会大发慈悲,让她同榻而眠。
沉鱼知道,其实是慕容熙懒得半夜下地,去外间看顾她。
看得出来,慕容熙一直都很嫌弃她。
有一回她受寒发热,高烧两日不退,慕容熙站在床边,指着半死不活的她气道:“如果你再生病,我就把你扔出去!”
这么一想,确实也挺难为慕容熙的,到底这么些年过去,还是没把她给扔了。
从前慕容熙是怕一个人待着,才忍着嫌恶,勉强将她留在跟前。
将来呢?
有那样温柔高贵的女子成为他的妻子,自然会长长久久地陪着他,又哪还再需要勉为其难忍受谁?
想着,沉鱼便爬起身,谁料慕容熙却是躺了下来。
慕容熙皱了眉:“这么晚不睡,你还要去哪儿?肩上的伤不疼了?”
“不是,我——”
“若要如厕,便快些去,总之,我困了,要睡了,你最好老实一点,不要吵到我,不然——”他无奈闭上眼,不再往下说。
迟迟不见人有动静,慕容熙睁开眼望过来。
“不去如厕,也不就寝,难不成是要杵在这儿当一夜的灯柱?”
“不是,”沉鱼摇头:“我是想说,你不回堇苑吗?不是说新婚之夜,新人夫妇要宿在一起?”
“呵,”慕容熙突然笑了一声,眯起眼的眸光冷冷的,再不似人前笑容可掬、温文无害的模样,“我竟不知你懂得还挺多,就是不知是真懂,还是假懂?你说夫妇要宿在一起,那是不是以为宿在一起的就都是夫妇了?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