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…也、也倒了十几个兄弟!”
“什么?”韩牧司猛地站起,虎目圆睁,一把揪住刘捕头的衣领,“你再说一遍,我手下的兵也染上了?”
“千真万确啊都监大人!”刘捕头声音发颤,“那些镖头、兵卒,发病极快,皮肉溃烂……发病者还是率先服用孤长老药物的。”
陆铭眼前一黑,差点晕厥。
孤云鹤脸色骤变,身形一闪已至院中,抬头望向天空。
只见昨夜还青光熠熠的“清灵化秽阵”,此刻光网黯淡,七道光柱更是蒙上了一层不祥的灰黑色,阵中流转的清灵之气变得滞涩浑浊。
“怎会如此?”
孤云鹤失声,满脸难以置信,“这瘟毒……竟能侵蚀阵法灵枢,反噬武夫气血?”
夏明玥走到他身边,声音凝重:“孤长老,看来此瘟非比寻常。它似乎……被您的阵法与汤药‘激怒’了,发生了异变,开始侵蚀有修为和气血旺盛之人。”
孤云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他猛地一跺脚:“取我丹炉来,老夫要亲自炼制‘青玉辟邪丹’。此丹当能克制异变之毒。”
接下来的三日,府衙后院丹火不熄,灵气波动剧烈。孤云鹤耗费心神,甚至动用了珍藏的灵药,终于在三日后开炉。
炉中清气氤氲,躺着十六颗龙眼大小、通体碧绿、丹纹清晰的灵丹,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异香。
“成了。”孤云鹤疲惫中带着一丝欣慰。
然而,不等他将丹药分下,新的噩耗接踵而至:
“报,城南赵家武馆馆主及弟子染病。”
“报,城北方家商队护卫队多人发病。”
“报,有……有散修也出现类似症状了。”
瘟疫,已如脱缰野马,彻底失控。
不仅百姓死伤激增,连武夫、甚至低阶苍梧修士都开始沦陷。
恐慌如同瘟疫本身,疯狂蔓延。
十六颗灵丹,在席卷全城的灾厄面前,无异于杯水车薪。
孤云鹤捧着那瓶珍贵的丹药,像是看见满城绝望的哀嚎和不断倒下的身影,双手微微颤抖,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茫然与挫败。
他引以为傲的清风谷医术,在这诡异莫测的瘟劫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“难不成天要亡我沅州啊。”陆铭瘫坐在椅子上,失魂落魄。
就在这时,城北贫民区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喧哗和打骂声。
“抓住他,把他送进死街里。”
“他身染瘟疫,会给我们带来死亡。”
“打死这个瘟神。”
人群汹涌,棍棒如雨点般落下,被围在中间的,是一个衣衫褴褛、短发凌乱、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年。
他脚步虚浮,眼神涣散,正是被认为早已死在降血天宫的白秋雨。
他胸口残留着狰狞的伤痕,此刻在推搡和殴打下,更是剧痛钻心,嘴角溢出鲜血。
“我不是……瘟疫……”他虚弱的辩解被淹没在愤怒的浪潮中。
“还敢狡辩,揍他。”
“我爹娘都死了,就是因为你这样的瘟疫感染者。”
拳脚相加,白秋雨无力抵抗,只能蜷缩着护住要害。
混乱中,刘捕头带着捕快赶到。
“住手,都住手。”
刘捕头厉声喝止暴民,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、样貌狼狈的男子,眉头紧锁。
此刻的白秋雨,浑身脏污,气息微弱,胸口伤痕可怖,在惊恐的百姓眼中,与那些濒死的瘟疫患者并无二致。
“刘头儿,这……”一个捕快迟疑道。
刘捕头叹了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但更多的是麻木和职责所在:“把这家伙带走,按染疫者处置,送……至死街。”
他挥了挥手,两个捕快上前,粗暴地将几乎昏厥的男子架起,拖向那人间地狱般的城西死街。
死街之内,腐臭熏天,尸骸堆叠如山,绝望的呻吟和濒死的喘息交织。
几个尚有行动能力的病患,如同饿疯的野狗,正趴在一具新尸上撕咬,血污顺着嘴角滴落,眼珠瞪得滚圆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吞咽声。
白秋雨像破衣衫一样被扔在污秽的地上,剧烈的咳嗽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