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声说道:“你身为妖邪,被人遗弃,今夜你我有缘,我便救下你,从今往后,你就叫白秋雨。”
那时大齐初立新帝,天下动荡,外邦环伺、邪道山贼横行,妖族亦趁机作乱。
一时之间,山河破碎,百姓流离失所,又逢大荒肆虐,颗粒无收,饿殍遍野,流民易子而食。
五年间,观主带着男孩,踏足大齐山河,行医施药、镇压瘟疫、斩妖除魔……
最终落脚沅州城,将一座破旧老观改建为如今的青阳观。
白秋雨六岁那年,在沅州被其他孩子孤立,骂他是“没爹没娘的野种”。
他奋起反抗,却因自幼身中寒毒、体质虚弱,被一群大孩子摁在泥地里殴打。
“打死这个狗杂种……打他。”
“我要杀了你们。”六岁的白秋雨,咆哮一声,首次变成半妖半人的模样,吓得那些孩子惊慌失措。
幸好观主来得及时,施展道法,封印了白秋雨的妖体,从此他便与常人一般,但身体更加羸弱,以汤药度日。
而那些得知白秋雨是妖邪的孩子们也被观主施展道术,封印了脑海中的相关记忆。
乾启十八年,白露。
这一日没有下雨,白秋雨依旧像往常那般练刀习武,刘大壮从山里采摘草药回来,弦歌在后厨做饭,香味四溢,远处的观主正在为百姓扎针看病。
院中一棵古树上,一只喜鹊喳喳啼叫,一切都那么平静而美好。
“张老三,你这身子再不知节制,下次再不举,就别来找我了。”观主对着一个脸色苍白、大腹便便的财主说道。
那人讪讪赔笑,观主转头喊白秋雨:“你来给他扎几针,治不举。”
白秋雨接过银针,熟练地取穴肾俞、复溜、三阴交……几针下去,张老三低头一瞅,喜道:“举了,真他娘的举起来了。”
白秋雨冷冷开口:“张老三,你若再管不住下半身,命活不过三月。”
那张老三连忙说道,“不敢,再也不敢了。”
扎完针,观主给他开了七副中药,让他带回去煎药喝,并强调要节欲。
后来,听说那张老三依旧死性不改,又偷摸来青阳观扎针,抓药,勉强撑了一段时间,于三月前,死在小妾肚皮上。
冬至,大雪!
白秋雨窝在火炉旁烤火,丫头弦歌在院里逗着一只小狼犬。
“小灰灰,快来追我呀!嘻嘻……真乖!”
院角堆着四个雪人,外加一只狼犬。
丫头说这是他们青阳观所有人,未来会一直在一起,永不分离。
“我回来了!”
观主推门而入,携着一身风雪,刘大壮提着药箱跟在后面。
他们刚去北街,帮一名老妇人治病,那老妇人感染风寒,又无钱看病,观主为她扎针,施药,不收取分文,反而给了对方一些银两用来渡冬。
“师尊,吃个烤红薯。”白秋雨从火坑里抛出两颗烤红薯,递给师尊与刘叔。
观主接过,剥开焦皮,咬了一口金黄软糯的薯肉,笑道:“这烤蜜薯真甜。”
刘大壮一边剥皮一边说:“等少爷再大两岁,就能和云家那丫头成亲喽!到时候咱们观里就要多添一人了!”
“急什么……我才十八。”白秋雨拨弄着炭火,抬头瞧着雪中嬉笑的弦歌,轻轻叹了口气。
冬至,是观主的寿辰,还是白秋雨软磨硬泡才问出来的。
当晚他亲手做了一大锅寿面,铺上葱花和五块牛肉,端到观主面前。
“师尊,今日您寿诞,请吃这碗寿春面。”
观主笑着接过面碗:“大家都趁热吃。天越来越冷,城里百姓的日子……更不好过了。”
白秋雨瞧着师尊低头吃面的样子——他还是那样,慈悲、平静,仿佛永远心系众生。
弦歌给大家分面,端到刘叔和白秋雨面前:“哥,快吃吧!一家人都在一起,吃碗热面!”
门槛边,小狼犬也正呼哧呼哧嚼着面条和牛肉。
白秋雨端起面碗,低头吃了一口,眼眶微热,眼角挂着一颗泪珠。
“今晚……我们都吃面。”
饭后,他独坐于院中石凳,

